今天採訪一位我很欣賞的設計師,午後的陽光,落在巷弄裡紅色的木門內,他的生活道具屋即將開張,一切都是自己動手做設計,我們邊聊對生活的想法,談到對老物與舊物的喜好,談到我們這個世代的人都很慶幸一件事,那就是我們擁有一個可貴的童年,這個可貴的童年不在於物質的多寡,而是在於那個時代一切都是令人懷念的手做,無論是想吃的東西或是日常生活用品,都得靠自己的一雙手完成,像是父親想吃家鄉菜,他就會假日上菜市場買食材,然後利用中午好好地煮一餐飯,讓我們小孩吃得口齒留香。
今天採訪一位我很欣賞的設計師,午後的陽光,落在巷弄裡紅色的木門內,他的生活道具屋即將開張,一切都是自己動手做設計,我們邊聊對生活的想法,談到對老物與舊物的喜好,談到我們這個世代的人都很慶幸一件事,那就是我們擁有一個可貴的童年,這個可貴的童年不在於物質的多寡,而是在於那個時代一切都是令人懷念的手做,無論是想吃的東西或是日常生活用品,都得靠自己的一雙手完成,像是父親想吃家鄉菜,他就會假日上菜市場買食材,然後利用中午好好地煮一餐飯,讓我們小孩吃得口齒留香。
小學時,我很神氣,因為我當了六年的班長,是男生口中有名的母老虎,因為我管起同學來非常凶巴巴,又氣昂昂,但是每次碰到遠足時,我就一點都神氣不起來了,原因是,我有一個天兵母親,每次遠足,別的同學都會在書包裡塞滿媽媽準備的零食,再背一個大水壺,偏偏我的母親只塞給我一個圓圓的黃色西瓜,還有一根湯匙,這就是我的遠足。
現在想起來,還是覺得母親很天兵,那個貧窮年代,我們當小孩的當然也不指望可以在遠足時吃到多好的零食,但是起碼一塊麵包,或是加上一包乖乖,也是小孩子遠足的基本人權阿!更何況其他的同學都是如此做,只有我的母親會在遠足的當天早上,塞給我一個塑膠袋,裡面只有一個黃色西瓜與湯匙,所以我到現在都恨死黃色西瓜了,怎樣都不肯再吃。
小時候,巷口前有一對賣燒餅油條的外省老伯伯,每天六點就在店門口的走廊上開始烘烤燒餅,大大的火爐,下面柴火燒得很旺,身高較高的老伯伯忙著將身高較低的老伯伯揉好的麵糰,一塊一塊貼在火爐內的爐壁上,還得兼顧身邊熱油炸出的一條條油條,每次經過他們的店門口前,我都聞著一陣又一陣的烘烤香味,還有店內傳來熱呼呼的豆漿甜味。這樣的景像,在那個年代,街頭巷尾常見,燒餅油條是外省家庭一大早醒來的滋味。
只是,那個年代,每個家庭都是自己做早餐,很少外買,所以每次我經過只能流口水興嘆,偶爾父親會自己去買幾套燒餅油條回來,我們就會開心地大嚼這些麥香味十足的大餅,再搭配父親與母親自製的豆漿,覺得一天的開始非常富饒。
從我很小的時候,家裡就飄著酒香,這股酒香到現在我還是可以在記憶裡聞到,覺得親切而且繞樑。
其實父親平日是不喝酒的,頂多除夕夜會拿一只極小的杯子,打開書櫃,旋開陳年高粱酒的瓶子,倒上一點酒,既為年節應景,也因為年夜飯桌上出現難得的大魚大肉,多到可以慢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下酒。
我的父親是外省人,十七歲就來台灣,當他想念留在大陸的親人時,做家鄉菜是他們那一代解鄉愁的方式,所以很多在台灣的外省第一代男人都很會做菜。
我父親也是。那個貧窮卻美好的年代,想要吃家鄉菜,只有自己親自下廚一途。我們五個小孩很有口福,因為父母都愛做菜,媽媽是台灣澎湖人,所以做的是道地的台灣菜,加上離島風味的海鮮料理。父親做的當然是江浙菜。